疫情下的教育和网络
2月17 日,星期一,是许多学校线上开学第一天。这天上午,主流在线学习平台之一“学习通”崩了。在之后的两个周一,“学习通崩了”连续上了微博热搜。
学习通遭遇的尴尬仅仅是众多学习平台的一个代表,这期间,钉钉被小学生打了1分,雨课堂在不少高校也表现欠佳,频频掉线。
相关资料显示,此次“停课不停学”,全国共有52万所学校延期开学,两亿多学生居家进行网络学习,北京师范大学黄荣怀教授将之称为“世界上最大规模的一次在线教育实践”。
原因之一在于,此次大规模在线教学,大中小学生几乎在同一个时段接入网络,从而产生了非常典型、明显的瞬间峰值,造成瞬间流量过载。而且视频应用对网络的延时、抖动、丢包非常敏感,稍有丢包、延时,就会产生很差的用户体验。
原因之二在于,很多高校之前只是搭建了在线教学的系统和平台,但使用率很低。没有经过大规模在线访问的实战演习, 到了真正使用的时候才发现无法承载如此规模的用户。
而且,系统的压力测试不足。一旦用户超出系统的承受压力后,就会导致系统崩溃,无法登录。“如果系统的上限如果是500,当面临1000 个用户时受影响的不仅仅是第501 到1000人,而是所有1000 人都受影响。”这句话揭示出压力测试的重要性。
此外,一些系统在设计时过于考虑功能的多样性,设计得非常复杂。这种设计像是温室里的花朵,面对简单的局域网环境可以运行正常,但面对大规模并发访问时,往往容易出现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疫情期间,大部分师生在家上课,这就产生了非常复杂的网络环境:校内和校外访问并存,全国各地的师生所使用的系统千差万别,复杂的用户环境以及大规模的在线教育,对诸多高校都是挑战。
综合来看,在疫情期间,能够稳定地提供在线教学服务的高校,往往是之前拥有慕课经验并且一直对在线教育很重视的高校。除了比较成熟的在线教学平台,他们还有一批信息化素养较高的师生。而那些平时就不是很关注在线教育的高校,可能需要很久才能适应这个新的模式。
单从技术上而言,实施全校范围内的在线教学需要一系列的支撑,包括网络、系统、云的调度等。那么各高校是如何迎接这次史无前例的挑战的呢?
在网络方面,不少高校升级网络出口带宽,并向学校师生赠送带宽流量,以确保校内的顺畅访问。但疫情期间,大量师生都从校外访问,从而产生了复杂的网络环境,越是复杂,越是对系统的要求高,因此,一个精准的在线教学策略和给力的在线教学平台同样很重要。
他们认为,在选择平台时,有三点非常重要,第一,稳定性; 第二,对教学功能的支持;第三,易用性。不仅是好用,也包括对浏览器等各项内容的兼容。
北京大学计算中心紧急研发“北大直播课堂”,作为北大官方推荐的除直播、慕课、录播、研讨之外第五种网络教学方式。
他们的出发点就是:好用、安全。因为使用在线教学平台的是教师,如何剥离技术性因素,使得教师尤其是老教师简单上手,顺畅地进行大班在线教学,是“北大直播课堂”开发的重要原则。
浙大有8万多师生,开学第一课,浙大用“教育界的双11”做比较,可见在线教学对网络和系统的压力。浙大启动了“百团大战”,几十家企业参与其中,梳理了线上上课的业务逻辑,清晰地展示出业务之间的关联和互相之间的影响。
在此次大规模的在线教学实践中,视频会议系统意外走红,原因在于,对于这样一种大规模的并发访问,传统在线教育平台的直播模块往往很难承受,在这方面,视频会议系统具有更多的优势。
源于视频会议系统采用专用算法,同样的视频应用所使用的流量较小。而且,大多数视频会议系统均提供直播功能,只要软硬件支撑条件够,就足够支持一定模式的教学。
除了网络和系统外,还有一个重点:云。疫情之前,许多高校还在纠结是否上云,而疫情从某种程度上极大地促进了高校对云的部署进度。
一方面,学校推荐使用云视频ZOOM;另一方面,为了解决直播课程回放的问题,信息中心专门开发基于公有云的教学视频课程点播平台,使用CDN加速视频分发。
对于此次疫情防控对高校IT 部门的挑战与启示,华东师范大学信息化治理委员会秘书长兼信息化治理办公室主任沈富可认为,高校信息化要做到持续可用,实现信息化长期目标,需要关注信息化需求确定者的信息化素养问题,需要重视设计与建设信息化过程中的多元主体参与架构,也需要注意实现信息化与教育教学以及教学管理的常态化、深度融合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性问题,信息化只有开始没有结束。
“停课不停学”初期,上课直播还是录播成为一个问题。一些信息化支撑不足的高校选择了录播,因为从技术层面上,直播的考验更大。此外,更重要的是,广大的教师对如何进行直播,实际上是非常缺乏经验和准备的。
如此大规模的线上教学,是对教育信息化建设成效的一次检验,也是对整个教师队伍的一次高强度拉练。
清华大学于歆杰教授认为,如果在这之前,慕课是一批有的、愿意尝试新事物的教师主动作为,那么这次疫情把所有教师被动地推到了在线教学的前台。在线教学环境下,如何使用设备、如何授课、如何与学生互动对大部分教师而言都是新课题。
在疫情期间实施全面在线教学,压力最大的还是教师,源于教师是整个在线教育中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教师是教学的实施者,是所有教学资源贯穿、集成和系统化应用的核心,是教学之魂,提高教学质量,归根结底都要依靠广大教师。
疫情期间,教师在直播中“翻车”的新闻不绝于耳,一方面源于对系统的陌生,更为重要的则是另一方面:网课和传统课程的模式不同,网上上课从整体上来看,实际上意味着教学思维的转变。
伴随具体的实践与相关培训的到位,对软件和系统的陌生所导致的问题会逐步解决,对于教师而言,当前和以后最大的挑战仍然是教学模式的转变,包括如何在线上上课,如何做翻转课堂、如何与学生互动。
此外,教学设计是否适合在线授课,是否具备在线授课的能力,教学质量如何保障等都对教师提出了很大的挑战。站在更远的未来看,这是我们应对未来教育挑战的一次实战和练兵。
北京师范大学黄荣怀教授表示,这次突如其来的疫情,使全国2 亿多学生开展了一个超大规模的在线教育实践,这是史无前例的。
我们正在经历一个全球最大的信息化基础设施的升级改造工程和一个全面提升师生信息素养的培训工程,这是我们共同定义“未来教育”的一个契机,也是一个凸显教育信息化价值的特殊时期。他说,“我们正在站在通向未来教育的入口。”
清华大学校长邱勇院士认为,在线教学一定会对传统的教学模式产生持续影响,即使疫情结束后回归传统课堂,我们也一定会以新的理念、新的视角看待以往的教学方式。所谓课堂者,非谓有教室之谓也,有师生之谓也。师生在,课堂就在。学生在哪里,课堂就延伸到哪里,这是在线教学带给我们的深刻影响。
这也提醒我们,虽然此次全国性大规模线上教学是为了应对疫情不得已而为之的一时之举,很多人将其当成常态授课的短期替代,但各级教育部门、各级学校应做好长远布局,使得在线教学在这次疫情中从“锦上添花”走向“不可或缺”,从“应急之举”走向“前瞻规划”,积极发挥其灵活性、多样性、交互性、数据化等优势,做好线上与线下教育的有机融合,将其作为教学改革重要突破口。
清华大学副校长杨斌指出,所谓范式转移,就意味着不是在原来的路上跑得更快,效率更高,而是在教育理念上升级迭代,效果更佳。基于技术的变革和社会认知的演进,这个时刻会更加快速地到来。
抗疫一旦结束,常规课程将一定程度恢复。但是,线上转换的影响将会持续。师生们将共同体验当代教育的新标杆,即更具互动性、实时性和以创新为导向的学习体验。教师们将会接受数字转换,甚至会寻求机会来进一步开发在线和混合教育模式。
汹汹而来的疫情给我们经济和生活造成了重大的损失和不便,却在不经意间为在线教学打开了一扇窗,凭窗远眺,分明是通过信息技术的发展推动教育变革和创新,线上教学与线下课堂的有机结合引领课堂,构建网络化、数字化、个性化、终身化的教育体系,建设“人人皆学、处处能学、时时可学”的学习型社会的大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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