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育程度如何影响消费水平?

Mark wiens

发布时间:2022-11-18

  社区应加强对家庭消费知识的宣传,学校应进一步重视消费教育,国家应加强对西部教育的投入以增强教育对家庭消费的积极作用,缩小东、中、西部的差距。

  作者简介:张学敏,教育学博士,西南大学西南民族教育与心理研究中心,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沈丽媛,西南大学教育学部。重庆 400715

  内容提要:社会成员的消费活动主要是由家庭所控制和实施。利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相关数据并运用模糊二元对比决策方法研究发现,在家庭结构、消费类别、居住区域不同的条件下,教育对消费水平的影响不同。第一,从家庭结构看,夫妇核心家庭总消费受到教育的影响明显;其中,家庭总消费受到女方受教育程度的影响更大;一般(或缺损)核心家庭的总消费受到孩子受教育程度的影响最显著,而父母受教育程度对消费的影响作用较弱。第二,从消费类别看,家庭消费中家用消费受到教育的影响最大,出行消费受到教育的影响最小。第三,从居住区域看,东部和中部家庭消费受到教育的影响相当,较西部家庭更为明显;东中部地区家庭家用消费、教育培训消费、旅游探亲消费受到教育的影响特别明显,西部地区家庭的食品消费受到教育的影响最为显著。因此,社区应加强对家庭消费知识的宣传,学校应进一步重视消费教育,国家应加强对西部教育的投入以增强教育对家庭消费的积极作用,缩小东、中、西部的差距。

  标题注释:教育部哲学社会科学重大招标攻关项目“高校少数民族应用型人才培养模式综合改革研究”(14JZD048)。

  消费是人类生产的最终目的和归宿。现实生活中,社会成员消费活动的80%是由家庭控制和实施的[1]。关于教育与消费之间的关系的研究虽然相对于教育与生产之间的关系的研究数量较少,但还是有所涉猎,只不过从为数较少的研究成果来看,学者们主要是从个人消费角度出发来审视教育对其的影响;而从其实际消费的实施和控制来看,家庭消费与教育之间的联系可能更为直接。因此,研究教育对家庭消费的影响对于我们进一步认识二者的关系,反思现实中教育方式对家庭幸福乃至家庭成员的生命和生活质量的影响,或许具有更为重要的意义。本研究基于中国金融调查研究中心的一项全国调查微观数据(China Household Finance Survey,CHFS),以模糊二元对比决策为方法基础,试图探索不同家庭结构、不同消费类别、不同家庭居住区域的家庭成员的最高受教育程度对家庭消费水平的影响情况。

  Adam Smith较早探讨了教育与消费之间的关系,他在《国富论》第五篇“论君主或国家的收入”中“论各种年龄人民的教育经费”时谈道,“工艺制造者知道了他们的利润来自顾客的光顾,他们是会尽可能增加其熟练与勤劳的”[2],可见他认为教育让人们学会并熟练技艺,同时也隐含着教育的回报来自顾客对各种工艺制造产品的消费所带来的利润。1936年John Maynard Keynes在《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把对消费的研究引向深入和精细,他提出了消费函数的概念,正是有了这一基础概念,学者们才将影响消费因素的感性认识推向系统的理性测算,也为人们研究其中的教育因素的作用提供了重要的启示。20世纪五六十年代以Theodore W.Schultz为代表的一些西方经济学家全面研究了“人力资本理论”,指出教育具有提高劳动生产率、培养经济发展所需人才的生产功能,舒尔茨个人更是明确指出“所有这些研究都忽略了教育的消费性价值,这是严重的疏漏,对教育这方面的收益所做的估计都低估了教育的真实价值”。之后M Abdel-Ghany和RA Schrimper根据1965年至1966年美国农业部的家庭食品消费支出数据,对22种不同食品的收入和教育弹性进行了研究,发现除了家庭收入外,家庭主妇的教育差异对家庭食品支出的构成有显著影响[3]。M Abdel-Ghany和Ann C.Foster利用1972-1973年的消费者支出数据研究发现,当家庭中女性教育水平提高时,会通过提高家庭劳动的生产率在无形中增加家庭的实际消费。[4]Bhandari和Smith利用1991年CHNS中3543个家庭数据,研究发现成年男女的受教育程度和食品消费结构之间均存在显著关系,且随着受教育程度的提高,女性更倾向于消费那些收入效应不明显的食品如营养品,而男性的受教育程度则是仅对那些收入效应明显的食品存在显著影响[5]。

  近年来国外在探讨教育和消费之间的关系中,研究对象开始转向在校学生,Sueila Pedrozo通过访谈高中生,发现在的社会中,消费或梦想消费创造了属于不同阶级的幻想,而被调查者认为教育是改善社会和经济状况的最重要因素[6]。在Stojan和Kostanjevec等看来,正规教育改善了儿童的营养知识,但在教育完成后儿童的健康饮食习惯和营养行为的态度并没有受到显著的影响,在实践中营养知识也被运用得较少[7]。J Van Andel、PCP Botas和J Huisman通过概述文献中的主要论点及不足提出了一个分析学生感知和行为的框架,并利用该框架研究发现,一些消费价值与学生对自己的教育和未来的赋权感直接相关,而且会促进学生对学习的承诺和参与学习。[8]Wuest和Beth Hustvedt等将家庭和消费者科学专业的学生(FCS)和其他领域专业的学生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FCS的学生在可持续性消费和可持续性学习方面的得分高于同行其他专业的学生。[9]也有部分实证研究的研究对象是就业者,比如GM Mkrtchian和EI Shakin发现在“继承信息”的基础上教育不仅体现出实用价值,而且还体现了其作为终极目标的意义即职业选择,而在此基础上才会有消费的分层;[10]Mkrtchian和Gamlet M发现年轻人的知识、学历和专业最重要的价值不仅在于获取劳动力市场的竞争地位,而且也会让他们在之后产生更高水平的消费愿望。[11]

  国内对教育影响消费的研究起步较晚,尹世杰先生是比较具有代表性的学者,他指出要对家庭消费进行正确指导,让其树立正确的消费观和价值观,而这有赖于教育,有赖于学校对健康文明消费观念的传播[12]。王冰撰文说明教育兼具生产性价值和消费性价值,学校教育不仅要促进人作为生产要素的人力资本的发展,也应该促进人作为消费主体的消费水平、消费观念、消费结构、消费方式和消费技能等的提升[13]。消费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最关键因素,收入只是其基础条件,而教育在这中间起到了桥梁的作用,教育传授给人消费技能,培养人好的消费习惯,教会人如何去科学合理地消费[14]。有研究认为消费在教育中不受重视是因为在人们看来消费是从属于生产并受其支配的,而且通常教育是将人培养成会生产的工具,而一般的消费活动又无需借助专门的学校教育[15]。有学者表示个人受教育程度越高,一般就越能理性决定自己的消费行为,从而去追求消费效用最大化[16];教育对增强家庭成员的消费理性具有长期性,且个人的经济理性在相当程度上和受教育程度呈正相关[17];受教育程度与消费水平、消费结构、消费方式和消费观念等都有相关关系[18]。也有学者通过实证研究发现人口受教育程度与消费支出呈现显著的正相关关系,且教育对中等消费支出区域的影响要高于高、低消费支出区域[19];受教育因素对我国居民的消费水平影响显著而且存在明显的地区差异,其中中部地区的教育程度和教育差距对消费水平的影响最强,教育结构的变化对消费水平的影响东部地区最明显[20]。也有学者研究发现文化程度差异对陕西省农村居民的消费结构具有显著影响,但高学历农村居民的消费水平受到抑制[21];受教育程度与可持续消费行为虽显著相关,但可持续消费习惯与受教育程度、教育内容与方式的关联程度却不高[22];虽然受教育程度越高消费结构系数值越大,但受教育程度对消费的这种影响是通过收入来发挥作用的[23]。

  总的来说,国内外近年来对教育与消费间关系探讨的文献偏少,也存在以下不足:一是采用的数据基本是以地区消费指数或是选取某一城市为代表,样本片面且容量小缺乏代表性;二是选取的研究对象多以地区人均消费或个人消费为代表,却忽视了家庭消费才是当前社会消费实施和控制的主流形式和基本形式;三是即使选择家庭消费群体为研究对象,研究的背景也是多数置于消费而不是教育这一环境。基于以上认识,本研究将采用中国家庭金融调查(CHFS,2011年)的微观数据,通过对8000多个居民家庭中成员的最高受教育程度和家庭消费情况进行模糊决策分析和处理,探索家庭成员的最高受教育程度对不同家庭结构、不同消费类别和不同居住区域的家庭消费水平的影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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