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江小众千年古村美国探险家驻守玉龙雪山脚下27年的地方

　　赏茶花、逛庙会、祭“三多”、看歌舞、观非遗⋯⋯20日，即农历二月初八，是纳西族的传统节日“三多节”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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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回到雪嵩村看到的第一幅景象，我竭尽所能回想着当年的样子，寻找着当年的房子，却越找越难受。现在的雪嵩村居然在大兴土木，街道两边都是门脸儿房，俨然一个中国式景区的毛坯。再也没有曾经仅有墅家一家民宿的原生态石头村，连人都很少见的场面。

　　前些天邂逅聂剑平老师，一起吃饭的时候还聊到这个景象，他反驳我说村民也要改善生活，你不能阻止村子发展，这是早晚的事儿。

　　美籍奥地利探险家、人类学家、植物学家及纳西学著名学者约瑟夫·弗朗西斯·洛克在他的著述中写到“巫鲁肯”——一个环境优美，坐落在纯净的丽江大雪山山脉山坡上的小村子，雪山主峰扇子陡，犹如保护神似地保护着它。

　　巫鲁肯就是眼前这座石头垒成的雪嵩村，也写作雪蒿村。村西一汪泉水水碧如玉，名叫玉湖，所以村子又名玉湖村。

　　巫鲁肯是纳西语“雪山脚下村子”的意思，最早的居民是为纳西王护宫养鹿的人，也被称为“窜阔罗”。明朝之前，木氏家族命人挖了一个人工湖玉湖，木氏就在湖畔筑避暑夏宫、玉龙书院，建起了养鹿场。这些地方也常出现在纳西民歌中。

　　走进雪嵩村，就好像进入了一个石头城，民居都是用石头垒成的。刻意的吗？不，贫穷限制了想象，村子周边只有石头，建造房子只能有什么用什么。没有水泥，人们就用泥土铸造，却也就这样成了村子最直观的特点。一条正在修建的宽敞主路地上正在挖下水道。

　　玉湖村的人皮肤都很黑，说话声音很大。有一次向导以为两个村民是在吵架，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其实是聊天。因为这里风大，太阳足。还坐在车上的时候向导就说“现在我们就能感受到玉湖村的风了”。

　　村子海拔约2500米，湖边有2700米，顶风徒步在路上还是有些阻力的。抬头就望见传说中纳西族信仰的民族保护神“三多”战神的栖息之地和化身玉龙雪山。每逢纳西族与敌人战斗，他总是以面如白雪、身着白盔白甲、骑白马、持白矛的形象显灵，帮助纳西族人战胜敌人。纳西族武士出征前要祭祀“三多神”，身在异域他乡的纳西人每年也要祭。在玉龙山麓的白沙村有一座建于唐大历十四年（公元779年）的三多阁，就供奉着三多神，这是丽江最早的寺庙。在它旁边的玉峰寺则是藏传佛教寺院。

　　每年的阴历二月初八是三多神的生日，叫三多节，已经是纳西族法定的民族节日，各地的纳西人都要在这天祭拜他。在没有疫情的曾经，每年的三多节每个村子都要出节目，大家凑在一起举办一场文艺演出，还有足球赛等竞技活动和祭祀活动。

　　玉龙雪山还是纳西人心中的爱情神山，多少纳西族情侣为反抗封建礼教和包办婚姻相约于此，以生命去殉自己的真爱，他们相信这座雪山上有一个美丽绝伦的净域——“玉龙第三国”。现在玉龙雪山海拔3240米的云杉坪就是当年情侣们殉情的地方。

　　雪嵩村在中国游客的心中可能很少出现，甚至不知道它的存在，但在西方玉龙雪山南麓的这个石头村还是小有名气的，这要归功于洛克，在云南生活了27年的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撰稿人、著名的摄影家、探险家。他曾经居住的房子还完整保留在村子里，并且他的房间还是当年的样子。

　　一路顺着路标和墙上的介绍，我们来到了洛克故居门前，院门锁着，挂着一个电话号码。向导联系了屋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纳西族传统服饰的阿姨回来给我们打开了院门，她是现在这里的主人。院子是典型的纳西民居三坊一照壁的形式，原是李文彪的老宅，至今已经有200多年历史了。

　　洛克生在1884年1月13日的奥地利维也纳，1913年加入美国籍，1919年成为植物分类学教授。1922年2月，时任美国《国家地理》杂志撰稿人、探险家的洛克在杂志的资助下，从云南思茅入境，同年5月抵达丽江。他来云南寻找一种叫大风子的植物，作为治疗麻风病药物的成分。但是带回去后发现几种植物对治麻风病根本没作用，但洛克没有选择离开，却在玉湖村买了一个院子，从此开始了长达27年的民族文化和植物研究。

　　洛克的职业轨迹被他大大地改写，不变的是对陌生领域的热情、勇敢和自信。考虑到自然条件的不可测与连年不绝的战争，洛克雇了一个纳西小伙子当他的贴身保镖，并组织了一支携带武器的小分队随其探险。洛克探险队的足迹先后到过云南、四川、青海和甘肃。前无古人的先锋山峦，反复无常的暴风骤雨，随时出没的毒虫野兽，野蛮凶残的部落土著，这些都一一出现在洛克的日记里。

　　1924年，他带着八万件植物标本和文物到华盛顿，同年11月就又回到中国，此后洛克便频繁地往返于美中之间。1926年洛克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纳西族宗教文化和历史语言的研究上。1944年洛克曾与燕京、哈佛大学商定五年调查研究计划，哈佛大学以巨额美金买下洛克带到美国的东巴经书。

　　他的足迹遍布丽江、迪庆、怒江流域，拍摄了千余张云南民族风情照片，并翻译了大量的东巴经书，将收集到的纳西族的历史、地理、语言、民俗等大量探险稿件发表在《国家地理》杂志，同时撰写了《中国西南古纳西王国》、《纳西语英语百科全书》，将遥远而神秘的东方古村和民族人文风情立体展现在了世界面前，在西方有“纳西学之父”之称，并把美国地理学会云南探险总部设在了玉湖村。

　　“我在这个村子中给村民治一些小病，或是帮助他们去掉基于想象的精神不安等，在与村民的交往中赢得了他们的信任”。就在这个村子里，洛克曾观看了东巴驱鬼的仪式，亲眼目睹了东巴赤脚站在已烧红的犁铧上，用舌头舔灼热的犁铧，其发出嘶嘶的声音；看到东巴手浸入火焰熊熊的油锅中等巫术活动。也就在这个村子的居所里，洛克请东巴举行东巴教中重要的那些仪式，并做了笔记，拍了数百张照片和电影。

　　如果要远行，洛克会带上几十人的庞大队伍，以严密而豪迈的气派走过当地的繁华市镇，他则乘上八轿，威风得让人感觉是位“王子”。他曾对美国著名记者埃德加、说过：威严得让人折服的派头，是征服“”与“山大王”们的法宝。

　　洛克还曾完整地搜集了东巴经书，据洛克称，他手里的这些经书“是今天没有一个纳西祭司所能拥有的完整系列”。他在龙蟠东巴和华亭的帮助下，翻译了其中上百本经书。和华亭是1930年-1943年之间被雇请到巫鲁肯，帮他做翻译的。可恨的是，1944年载着他全部研究成果的“理查德号”从印度加尔各答海运往美国的途中，遭到日本的一颗鱼类的袭击，阿拉伯海成了这些珍贵作品的归宿……洛克也因此陷入了绝望的深渊甚至想，直到最后他在朋友的帮助下回到丽江，完成《纳西语英语百科全书》才最终走出阴霾。

　　我们都知道二战时期中国和盟军的一条主要空中要道“驼峰航线”，可有多少人知道它的设计者是洛克呢。

　　这条航线年，终于二战结束，为打击日本法西斯作出了重要贡献。“驼峰”位于喜马拉雅山脉南麓的一个形似骆驼背脊凹处的一个山口，海拔高度高于当时美国主要装备机型最大爬升高度，却是中国至印度航线的必经之处。西起印度阿萨姆邦，向东横跨喜马拉雅山脉、高黎贡山、横断山、萨尔温江、怒江、澜沧江、金沙江、丽江白沙机场，航线米。我国用这条航线向印度运送派往境外对日作战的远征军战士，再从印度运回汽油、器械等战争物资。

　　1944年，参加中国西南抗战的美国飞虎队要通过驼峰航线运物资到中国。由于洛克长期在印度、缅甸、东南亚各国从事实地考察工作，掌握大量资料，因此奉召参加整个驼峰航线的设计的实践，并把丽江作为飞虎队的野战机场。洛克与美国第十四航空队(即飞虎队)陈纳德将军建立了深厚友谊，“飞虎队”专为他安排了回华盛顿的“最优先飞行”。

　　1949年8月12日，洛克乘专机离开中国后漂泊于欧美，他收集整理的资料是研究了解丽江地区文化历史宝库的第一手资料，之后出版了多部著作。关于他的身份，其实一直存在几种声音和争议，也有说在外文稿件中有明确的说明，在此不做讨论。

　　我们漫步在玉湖这座千年古村中，从石头民居走到开阔的天地间，坐在湖边吃了一顿大风中的下午茶，回想着中国历史上第一位旅行KOL徐霞客曾在白沙、玉湖驻足，品纳西美食，与木氏子弟谈诗论道，在这里与木天王生白建立了伟大的友谊；悔恨着那年雪嵩村还那样淳朴的时候没有多请几天年假好好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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